节目定位分析
《艺术人生》从节目形态来说属于谈话节目,由于谈话对象都是文学艺术界的知名人士,谈话的内容也是以人物的艺术经历、人生内容为主,节目的制作中还会贯穿着音乐、现场表演的元素,从电视类型的角度说,《艺术人生》有很强的混合类型的特点,混合了谈话、专题片、电视文艺演出的元素,也可以说《艺术人生》的出现和成功也开创了一种新的电视节目类型,我们可以把它称为“电视文艺谈话节目”,从节目形式上,《艺术人生》吸收了谈话节目将交流、倾谈电视化呈现的优点,既有文艺类节目的现场感、情绪感染力,名人访谈的深度感,又具有情感谈话节目的对心灵的挖掘。最重要的是,节目是对名人内心世界、情感世界的一次挖掘和呈现,一方面是节目收视率的极好卖点,另一方面则让公众人物、明星们的精彩的人生故事、经受过历练的人生智慧能积极地影响大众,实现制片人王峥所追求的“用文化引导娱乐”的人文情结。我们可以认为《艺术人生》的策划成功是遵守了电视媒介的本性,这个本性就是从文化研究角度所认为的电视应该给大众提供一个他们想要的世界,受到欢迎的电视节目应该具有符合观众的审美倾向、价值观,也是在现实生活中很难得到的理想的内容,不是真实世界,而是有意义指向的象征界。《艺术人生》所展示的世界是符合人内心愿望的“真善美”,是逆境中的从容坚强、是对亲人爱人的关怀和感激,是对事业的执著,都是积极的对社会价值观有正面引导意义的内容。纵观《艺术人生》节目的谈话内容,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1. 励志引导:
由话题引起对嘉宾人生挫折的反思和回顾,这些挫折包括成名前奋斗的艰辛、由于历史带来的个人命运遭际、自己或者亲人的疾病与苦难,最后的落脚点是人物怎样经受过苦难的历练后坚强、自信地面对人生,而且他们都成功地战胜了苦难,这样的人生故事能给观众以很大的精神激励。如对德德玛、岳红的访谈。
2. 亲情感恩:
这是《艺术人生》作为深度情感谈话节目的一大特色。节目组经常搜寻出人物最不为人所知的情感故事,还原他们作为普通人,而不是职业角色上的成功人士的那一面。节目还会设置动情环节,让或者恩师、或者爱人、或者孩子、或者父母亲不期然地出现在现场,让嘉宾和他们爱的人拥抱流泪,使现场气氛非常煽情。“煽情”是节目也最多为人诟病的一点,但这种煽情并不滥情,相对而言不是为了让嘉宾流泪而流泪,而是要通过这样一个场面使大众被感染和相信人性中的美好之处,这既是节目受到百姓欢迎的特色,也是节目发挥积极的社会功能的原因所在。在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上,嘉宾也会奉献自己的肺腑感言,常常既是感人的,由名人讲出,也是能有积极影响力的。如徐帆在节目中祝福天底下所有已婚的女人和男人:“好好爱你的丈夫,全身心地去爱,别给自己留后路。”“心疼你的妻子,她比谁都好。”这些情感话题贴近了明星们和普通人的距离,同时也让他们能对社会有正面的引导。
3. 人生智慧的揭示:
嘉宾作为在某个行业非常出色的人,他们的成功有着各自的轨迹,《艺术人生》对大部分年轻明星的访谈都会围绕着他们成名的历程展开,因为他们的人生故事中从默默无闻到一夜成名的经历是最有戏剧性,也是嘉宾更少有其他机会表述的。他们在对自己过去人生的回忆和反思中发现自己,都会启迪同样正在为了理想而焦灼、奋斗的年轻人。另一类能在舞台上揭示人生智慧的嘉宾是诸如杨澜这样非常杰出和有魅力的人,不仅仅是以她的事业上的成功为标准来衡量,而是她精彩的故事,她本人不断对自我的反省,对人生真谛的领悟,在讲述中传播了如何成为一个有意义的人的道理。如朱军在采访杨澜的结尾,念了两段杨澜的话,一段是:“一个人要想成功的话,一个最重要的基础,就是先要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成功的意义应该由自己确定”;还有一段话是:“你对一个环境有不满意的地方,希望有所突破,那一定是你内心有这样的需求,那就按照你的心告诉你的那样去做,这是对自己最负责的态度。你没有办法保证结果。也许有人会说杨澜并没成功,那也没关系,我仍然相信我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我选择的是我喜欢做的事。”这种经过时间积累和沉淀的话语无疑能够激励有着相似人生境遇或者面对相似人生选择的人们。
4. 对集体记忆的回顾和珍视:
“每位观众都有陪伴自己长大的明星,因此当嘉宾回忆以前的创作及过去的人生时,观众仿佛也回到了自己成长的那个年代,而与嘉宾产生共鸣。不像过去,做艺术家、做明星就是挖轶闻趣事、个人经历。在所有成功的人物访谈类节目中《艺术人生》对公共记忆挖掘得比较好。”节目把握了“怀旧”情感的普遍性,每个人都愿意过去美好的文化经验,当个人化的记忆具有共同的契合点时,集体记忆就形成了,集体记忆既是对激烈变动的中国社会的每个阶段化石一般的描述,具有文献的价值,也是唤起社会的构成成员向心力、统一感和身份感的理由。《艺术人生》使电视媒体承载了文化纪录的功能,从这个角度来看,它不再是简单的娱乐品,而具有更高的文化价值。
节目开播以来也有内容和形态上的变化,《艺术人生》的总制片人王峥曾说《艺术人生》三年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年是“歌友会”阶段,第二年琢磨到底做艺术还是做人生,第三年是把节目新闻化、主题化。第一个阶段以做明星为主,找来喜欢这个明星的现场观众,有一种大家都以明星为中心,欣赏和了解明星的性质,第二个阶段,无论节目主持人还是编导对嘉宾人物内心和情感深度的把握能力都加强了,节目的独特审美倾向也越发明显,完全区别于任何名人访谈或者情感谈话节目,在正确的价值观念的引导上也越发成熟。第三个阶段节目在寻求突破,第二个阶段试图超越“艺术”——艺术家或明星们的职业身份——来写人生故事,第三个阶段则希望能超越个体的人生故事来写中国曾经走过的时代印记,捕捉当下热点文化现象,节目创作人员试图使节目追求更高的追叙、记录和反思的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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