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王》中的人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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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蝇王》中的人性观
杨霞   河南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
摘    要:
威廉·戈尔丁笔下的《蝇王》为读者展示了一个主人公之间如何从开始建立一个文明组织到最后变得一片混乱的故事。在小说中, 作者展示人类所具有的两种不同的个性, 一个是文明的、另一个是野蛮的。威廉·戈尔丁在《蝇王》中利用背景、人物个性、和象征, 详细地给读者描述了这些双面人。威廉·戈尔丁用《蝇王》告诉读者最危险的敌人是藏匿在每个人心中的邪恶, 人们必须正视人性中的恶, 不可忽视它。
关键词:
《蝇王》; 威廉·戈尔丁; 人性;
作者简介:  杨霞, 河南开封人, 讲师, 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收稿日期:2014-03-07
基金: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骨》的象征主义研究” (2013-QN-386) 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Two Sides of One Coin-On the Portrait of Human Nature in The Lord of the Flies
YANG Xia
Abstract:
The Lord of the Flies by William Golding, shows how an originally organized civilization established by the main characters goes into chaos at the end. In the novel the author displays the two different personalities that mankind possesses, one civilized, and the other primitive. Golding uses the setting, characters, and symbolism in Lord of the Flies to give the reader a detailed description of these two sides of human nature.
Keyword:
The Lord of the Flies; William Golding; human nature;
Received: 2014-03-07
一、《蝇王》的人性主题
威廉·戈尔丁1911年9月出生在英国西南部的康沃尔郡。不顾父亲的反对, 戈尔丁决定献身文学事业, 最终成为了英国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不久,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 戈尔丁被迫应征为海军。就是在这场战争中, 戈尔丁目睹了战争的邪恶, 丧失了人性本善的信念。他甚至在孩子的身上发现了从娘胎里带来的邪恶, 这也为他日后最为著名的小说———《蝇王》奠定了基础。
威廉·戈尔丁《蝇王》的灵感来源于作者二战中在英国皇家海军服役的经历。戈尔丁曾经谈起过他的这本书:“小说的主题探究了社会文明崩塌的轨迹, 进而触及人性缺陷这一问题。寓意在于 (人类) 社会的形成靠的是个体天性中的伦理道德因素, 而不是靠任何表面光鲜合理的政治体系。整本书本质上讲具有象征性, 但不包括故事的结尾成人威武雄壮地拯救了荒岛上孩子的情节。其实在现实中, 成人也陷入了孩子们荒岛生活所象征的恶的泥潭。”[1]
威廉·戈尔丁笔下的《蝇王》不仅仅是一个关于岛上男孩儿冒险的故事:它表明社会必须有规则来控制它残酷的一面, 它也同时展示了规则缺失的世界会发生什么。“作者力图揭示人性中固有的邪恶, 说明罪恶来自人心深处。他指出, 制造一个个罪恶, 或者将原本善良的东西改造成邪恶的毁灭性的力量, 正是人类自身的弱点, 因此, 社会的问题往往并非来自政治体制, 国家机构等方面的缺陷, 而是来自人性的缺陷。”[2]这是一本关于文明缺陷和人性弱点的书。没有社会规则, 野蛮和混乱就会无孔不入。社会把人们聚集起来, 社会规则需要人们学着遵守, 否则人们的思想、价值观就会丧失。小说故事的一开始, 故事的主要人物生活在有组织有规范的文明之中, 故事的最后文明坍塌被混乱无序所替代。“从宏观的社会历史语境来看, 这部小说完全可以理解为作者对20世纪初西方民主、科学、理性和暴力等人类生存状况的间接批评, 理解成一部微缩化的西方社会历史的寓言化表述。”[3]
1983年在颁给戈尔丁诺贝尔文学奖时, 评审委员会对这部作品给出了很高的评价。他们认为, 《蝇王》尽管采用的是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 但是虚构和叙述出了具有多样化和普遍化的神话意义, 映射出当时人类的生存状态。连戈尔丁本人也声称, 这部小说是“期望通过揭示社会上的种种弊端, 来追溯人性的缺陷。”[4]戈尔丁在《蝇王》的创作中表现出来的“非凡的叙事艺术技巧和具有后现代特征的寓言意义。”[5]
二、背景是双面人性演变的必要条件
小说中, 戈尔丁展示了人性的两面, 一个是文明的、另一个是野蛮的。戈尔丁在《蝇王》中利用背景, 人物个性和象征详细地给读者描述了这些双面人。
故事的背景是人性两面演变必不可少的条件。小说开始, 一架搭载了一群男学生的飞机坠落到一个岛上, 只有这些孩子活了下来。“孩子们发现他们在一个像船一样的岛上。”[6]讽刺的是, 将孩子们隔绝的小岛和拯救他们出岛的唯一指望———船有着外观上的相似。不管怎么样, 反正他们困在小岛上了。小岛四面是海, 没有谁知道孩子们在哪里, 与世隔绝的这些孩子现在必须创建他们自己的社会。
“孩子们很快意识到这里没有大人!”[6]这意味着这些男孩必须自己照顾自己直到他们获救。这里没有父母或者大人给这些孩子制定规则或者惩罚, 所以他们必须学习如何控制和管理自己。“海螺壳用来召集大家集会和投票决策。”[6]他们在山的最高处设置常燃的明火, 火象征着他们建立的文明社会, 因为火是他们得救和重返正常生活的希望。
不幸的是, 孩子们很快就厌倦了这种文明的生活。他们想玩并且很快就对他们正在做的任何工作失去了兴趣。拉夫尔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有许多的集会。大家都喜欢聚在一起, 都喜欢发言。我们一起决定事情。可是决定的事我们一件也没有做成。我们从小溪中打水, 用椰子壳来盛水, 放在新鲜的绿叶下面。这样只干了几天。现在椰子壳里没有水了, 椰子壳已经干了。大家从河中直接打水喝。”[6]他们所有的决议很快不了了之, 他们的社会走向了更野蛮的一面。孩子们现在只关注自己玩乐, 打猎, 原本只是一个获取食物的方式, 确保他们生存直至获救的途径, 最后却成了首要的事情。孩子们的恐惧制造出一个让他们敬畏的“怪兽”。他们祭奠“怪兽”以保证自己的安全。[6]最后在这个植被茂盛的孤岛上, 寄托了孩子们宏伟设想的社会最终沦为野蛮人的集合。
这个小岛有丰富的资源, 有大量的淡水和很多可以采摘的成熟的水果。“他们曾经以一个习惯性的步态走过这亩果树, 在这里最起码也能找到满意的一餐。”[6]虽然自然界资源丰富, 但是孩子们严重缺乏生存技能。他们甚至没有火柴。“如果不是因为猪崽子的眼镜, 他们将不能点燃火。”[6]生存技能的缺乏不仅仅阻碍他们走向文明的努力, 而且加速他们走向野蛮的进程。正如勒庞所说:“当文明赖以建立的道德因素失去威力时, 它的最终解体总是由无意识的野蛮群体完成的。”[7]
三、人物及性格
故事中的人物作为原型展示出了人在追求文明和渴望回到原始状态之间的斗争。在故事中最主要的人物是拉尔夫、猪崽子、西蒙和杰克。罗杰、山姆和艾瑞克尽管没有他们几个重要, 但是也增添了故事的色彩和加速了他们走向野蛮的进程。
拉尔夫是故事的主要人物。他具有出众的身高、力量、和美貌, 所以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他也是一个民主人士, 是文明方式的维护者。他被他的同辈选举为首领并且努力地维护着秩序。拉尔夫代表“每个人”, 他本身是理性和天性博弈的战场。
拉尔夫在这场战斗中失败了并最终开始回归到原始蒙昧的状态。这体现在故事的结尾他不能再理性地思考了:“这时, 就在热情和信念达到顶点时, 幕布拍打了他的头, 他忘记了他的本意。”[6]拉尔夫一直退化到和动物别无二样。当火灾威胁生命的时候, 他用他最基本的动物本能逃命以及躲避部落里追捕他的人。“他突然在灌木丛射击了, 是公开的, 伴随着尖叫, 咆哮, 和血腥。”[6]
猪崽子很胖, 几乎失明, 还有哮喘病。他还是理性与智慧的化身。猪崽子代表着理性、逻辑、科学和文明社会的思维方式。他有超强地发号命令的冲动, 不把事情化简成可管理的系统便不会停。他坚持收集了所有被困孩子的名字, 用海螺来召集大家, 并商讨会议。
猪崽子是拉尔夫的军师。猪崽子是第一个建议拉尔夫用海螺来召集其他人的人。他也是在小说结尾, 当拉尔夫由于不堪维持文明的巨大压力而理智退化的时候把拉尔夫带回到正常轨道上的人。他认为文明社会有强大的力量, 因为它使得人类共存的规则和人类间的相互尊重看起来更加合理, 而不是为服从和恐惧提供托辞。“一个是规则和共识, 一个是猎捕和杀戮, 哪个更好?”[6]
西蒙在小说中是基督徒的化身和启示的发布者。他一直心慈仁厚, 这是其他人所没有的, 无论安慰拉尔夫, 给猪崽子食物, 还是为年纪小的孩子们采摘水果, 都表现出他这一性格。他是最自觉的男孩, 喜欢独处冥想。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说这里没有任何野兽的人, “……也许它就是我们自己。”[6]西蒙试图面对他的恐惧, 来接受他和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邪恶。因此, 他对着插了一根棍子的猪头讲话, 并爬山寻找“怪兽”, 最后发现“怪兽”不过是一具飞行员的尸体。[6]当他回来向其他的孩子解释他所发现的“怪兽”的时候, 西蒙却被误认为是“怪兽”, 讽刺的是, 最终杀死他的人正是他希望拯救的人。[6]
杰克是小说的反面人物。他与拉尔夫是对立的, 丑陋和红色的头发是他的特征。选举团队首领时杰克落选, 仅次于拉尔夫, 但他痴迷于权力。这就是他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打猎的原因。打猎中他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另一个活物身上。
杰克力量的崛起开始于年幼的孩子的恐惧逐渐地开始扭曲他们周围的环境:树枝成为爬行动物, 阴影变成恶魔, 等等。杰克利用这些恐惧成为年幼孩子的保护者。如果他们按照他说的做, 怪兽就不能抓到他们。杰克很快决定建立自己的社会, 其基础是孩子们对杰克的仪式性崇拜。通过祭祀他们创造了怪兽, 从而把恐惧和非理性神圣化以便于管理孩子的行为。
罗杰是杰克的狗腿子。他天性残暴, 以折磨他人为乐。关于这方面的例子是“在没有人看他的时候他会向小孩子扔石块。”[6]当孩子们建立分社会退化时, 罗杰慢慢摆脱了社会强加给他的种种压抑。他曾经用石头打孩子时心里是很害怕的, 即使周围没有人看见, 但是很快他便成为一个残暴的执行官。他把一个更大的石块推向了猪崽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他折磨山姆和艾瑞克直到“他们告诉他拉尔夫藏身之地。”[6]罗杰随意犯下的罪行促进故事朝着野蛮的方向发展。
这部小说中山姆和艾瑞克是同卵双胞胎。在开始的时候, 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合并成一个———“山姆·艾瑞克。”[6]他们代表着普通的好人, 他们都会尽可能地坚持自己的原则, 但是当坚持自己的立场变得艰难时, 他们最后会服从大多数人的意见。因此, 在所有其他的孩子离开拉尔夫加入杰克的阵营时, 他们对拉尔夫不离不弃。只有在遭受折磨后, 他们才勉强“同意成为杰克的部落的一员。”[6]
四、象征的运用
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故事在最终展开的一连串的事件中带来了一个更深层的意义。大多数这些象征符号可以分为两组:一种是代表文明和秩序, 另一种表示野蛮和混乱。用于召集大家开会的海螺是民主和言论自由的象征, 但是当它面对暴力和暴政时力量很小。罗杰用破坏海螺的同一块大石头杀死猪崽子, 迅速地摧毁了拉夫尔最后的文明。
信号火和猪崽子的眼镜 (这是经常用来点火的) 都是文明的象征。信号火代表获救的希望, 但它是一个长期任务, 必须通过日复一日的坚持和努力来实现。就像我们社会中的许多事情, 比如文化和教育, 是不能激进的。猪崽子的眼镜反映了他们的社会渐渐堕入黑暗的过程。同样, 猪崽子失明象征着孩子们失去了他们最初的目标:获救。在和杰克的打斗中, 猪崽子的眼镜片被打碎了。打斗开始的原因是“当船经过的时候, 杰克把信号火熄灭了”, 从而放弃了可能被救出的机会。[6]
戈尔丁把被杰克插在棍子上做祭品的猪头命名为“蝇王”。[6]它象征着杰克的无组织, 不道德, 推崇暴力的部落。只有西蒙知道为什么怪兽无法找到, 因为怪兽藏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在我们心中都多多少少有一个蝇王。
“怪兽”标志着孩子们的不安。在故事的开始, 它源于某个小男孩的噩梦, 渐渐地越来越真切, 最后发展为一种迫切, “如果不祭献供品就没有安全感。”[6]野兽是孩子们迷信的恐惧, 它变得如此无法压制以至于最终它掌控了整个局面。
杰克所戴的面具, 掩盖了他的个性并剥夺了他的自我意识。当团体其他人开始戴面具, 他们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成为了一伙暴徒。通过摧毁他们个人的认同感, 他们忘记了他们的个人责任感。“他甚至从这群画着棕色、黑色和红色条纹的人中认出了比尔。拉夫尔想, 他真的不是比尔了。眼前的是一个野蛮人, 不再和之前那个穿短裤短袖的少年有任何瓜葛。”[6]甚至是在熟悉他的拉尔夫面前, 比尔一旦戴了面具化了妆, 就变成另一个人了。
相继发生的死亡可以被用来记录孩子从天真无邪向野性的转变。首先, “带胎记的男孩意外死在火中。”[6]然后, “西蒙死于团伙暴力。”[6]猪崽子被罗杰“故意杀害。”[6]最后是完完全全的颠覆, 孩子们变成了野蛮人。小说最后追捕拉尔夫时, 他们很清楚追捕的结果就是谋杀, 就是拿拉尔夫做祭祀品。
五、结论
威廉·戈尔丁用《蝇王》告诉我们最危险的敌人是藏匿在我们每个人心中的邪恶。在小说的结尾, 拉尔夫和其他的孩子们意识到他们行为的恐怖:“眼泪淌了下来, 他不停地啜泣。拉尔夫第一次在岛上释放了自己;巨大的悲痛使他身体战栗, 似乎把整个身体扭伤。他的声音透过残骸焚烧的黑烟越来越大:受他的感染, 其他的小男孩也开始哭泣。在他们中间, 拉尔夫全身上下脏污一片, 头发乱蓬蓬的, 鼻涕也没有擦拭, 他为纯真的终结而哭泣。”[6]
不幸的是, 解救他们的海军军官并没有从孩子们的经历中汲取教训。孩子们会再次被带回即将被战争阴云吞噬的“文明世界”。他们刚从原始蒙昧的道德体系中解脱, 但等待他们的不过是更大的道德退化阴云———第二次世界大战。邪恶永远是人性的一部分, 戈尔丁的小说是为了表明我们必须正视人性中的恶, 不可忽视它, 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
参考文献
[1]刘秉善.英语文学简史[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2.  
[2]行远.《蝇王》的主题、人物和结构特征[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 , 1994, (5) :63-67.  
[3]管建明.《蝇王》人性恶主题中隐含的赎救主题[J].广西社会科学, 2007, (6) :121-124,  
[4]瞿世镜.当代英国小说[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8.  
[5]王宁.二十世纪西方文学比较研究[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  
[6]Golding, William.Lord of the Flies[M].New York:Berkley, 1954.  
[7] (法) 古斯塔夫·勒庞, 冯克利译.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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